第1059章 帝乙崩阻 大局开幕

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

是否如此,仅说,自是远远不够。

还需经历实际的考验。

相较于北境,诸多执着,诸多纷乱。

南境局势,倒更多平缓。

即便如此,黄飞虎也不敢有任何怠慢。

既有家学,又有师承。

黄飞虎可言集大成者。

然战场态势凶险莫测,诸多变化,皆在刹那。

万千生死,皆在一肩担当。

第一次独身领兵,如何能不感压力深然。

虽说此次针对南境之战,三王子子寿才是主帅。

但谁不晓得,这仅是一个名义罢了。

诚然三王子受太师教导,必有不俗。

但毕竟是王子,哪一个脑袋不想要了,敢让他亲身上战场。

黄飞虎深感压力的一部分重要原因,其实也在子寿。

战场形式莫测,谁也不敢说,就一定不会出事儿。

万一出了差错,自己算不得什么。

子寿出了事儿,该如何跟大王交代。

更牵扯黄家七代忠良之名。

“以父王之意,本无心以我为主将,扫**南方之局。”

“却是我自己求来的。”

黄飞虎做为伴读般的存在,自小一起长大。

彼此的了解,何等的想法,一眼便透彻。

“连父王都被我给说服了,所以你就别动那么多心思了。”

“如何处理这南境之事,才是最为正经的。”

“刚刚我已经接到了消息,老师已然处理完北境之事。”

“难不成,咱们还要老师奔袭千里,处理南境之事吗?”

黄飞虎被弄得实在没办法,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。

既然是鉴于此等局势,南境之事的处理,便不可避免要做出一些调整。

好在于大局而言,并无太大影响可言。

“相较于北境,南境之局倒是算不上太大麻烦。”

“相信这也是大王能将南境,交给我们处理的缘故。”

年轻人,需得历练,才能得成长,担当重任。

然边境之事,毕竟干系整个大局。

若无把握,岂能当做小儿游戏一般。

所谓把握,其实就是针对南境局势的了解,继而做出的判断。

“北境争端,多复杂,且时日长久。”

“有些甚至能够追溯到大商之前。”

“诸多征战,诸多仇恨,早已无缓和之地步。”

“他们之目的,相当明确,就是要覆灭大商,甚至整个人族。”

“南境则是不同。”

“虽与吾大商存在差异,但也不到完全不可商量的地步。”

“而就以眼下的现实来讲,南境之乱,不过新登位的女王。”

“转化不可调和矛盾的一种手段而已。”

“我们要做的,其实不必太多。”

“紧守边境,不让南越国有一兵一卒入大商之境便可。”

“耐心也好,消耗也罢,他们可无资本,与我们比拼。”

“待到扛不住了,自然也就退了。”

“至于说此后南越国,将有何等变幻,便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。”

黄飞虎侧身跪坐子寿左侧,一番侃侃谈论。

“殿下这般看着做什么?”

不见子寿有任何的反应动静儿,黄飞虎自是认真瞧了一眼。

见子寿眸中尽是诧异与赞叹。

“能有如此判断,距离老师的风采,所欠缺的,无非一些实际磨砺而已。”

虽然得了家学与师承,对于自己何等斤两,黄飞虎很有自知之明的。

再是狂妄,也不敢跟闻仲这般历经战场风霜的老将比拟。

“不过你这般安排,是不是有我的缘故在内啊!”

黄飞虎嘴角一抽,顿时无言。

身为将领,尚有几分少年心性。

紧守边防,固然不至于出大乱子。

然无论是将领心思,还是几分少年热血。

都没有理由不想冲杀一番的。

为了子寿安危,也只能是按压此等想法了。

“飞虎,自你随老师镇守北境,我们便无法再如以前那般,切磋较量。”

“回转朝歌之后,也是诸事忙乱。”

“现如今倒是有些空闲,不如比试一番如何?”

子寿突然提议,令黄飞虎感觉摸不着头脑。

不过终究是一起长大的,倒也了解。

已然能够揣摩子寿的一些心思。

当然,话说出口,却是不能这么明显。

再是一起长大,再是有情谊,也终究存着君臣之别。

家学渊源,教授的可不仅是战场之策,统兵之能,尚有君臣之道。

“敢问殿下之意······”

子寿眸中微微一抹暗色,叹息怅然。

“其实你明明都知道的。”

“现如今,也不似往昔一般,什么话都直说了。”

“也罢,能理解你。”

“既然这样的话,咱们先打一架。”

“有了输赢,胜负,再论其他不迟。”

“再多说一句,将你的本事能耐,全都使出来。”

“你跟随在老师身边多年,实力有所长进。”

“我在宫城安然,却也不是吃素的。”

诸多将士聚拢,将子寿与黄飞虎,围在中央。

面对面默然对视,眼皮眨动的瞬间,子寿出手。

要让黄飞虎率先向身为皇子的子寿出手,除非被逼到退无可退之地,否则断然无可能。

子寿既然出手,黄飞虎反应也是不慢。

面对子寿聚拢力道的一拳,抬手就是一掌对应。

拳掌触碰,啪的一声脆响。

子寿与黄飞虎,皆受力量震**,各自后退。

子寿后退两步,黄飞虎后退三步。

在不见生死的情况下,如此一招,已然可见输赢。

然子寿眉头一挑,却是不满。

“刚刚说了什么?”

“拿出你的全部实力,如此敷衍,有意思吗?”

子寿不满怒了,黄飞虎却是笑了。

此一笑之根本,来源自实力的安心。

“看来先前殿下所言,的确无差错。”

“飞虎不该存怠慢之心。”

一步迈出,整个身躯抖动,力量已然贯通全身。

无干系拼命,自不必发挥承受极限之外的力量。

真正认真起来,一身实力,也当发挥九成。

已然该满足了,剩下一成,那是拼命时的资本。

力发九成,出手不阴毒,却是无情。

感受黄飞虎流露出来的气息力量,子寿不怒,反而笑了。

一步踏出,亦是力道贯通全身。

一场不存性命拼搏之念的争斗,将一块儿平整的土地,打的四处坑洼,破败不堪。

亦将瞧的此战的南境将士,弄得热血沸腾,激**不已。

兵为将魂,将为兵胆。

一切以实力说话。

有如此能耐的主将统帅,除了豁出命去拼杀外,还有其他什么好说的吗?

一招恍惚,黄飞虎出了差错,被子寿打倒在地。

周围观瞧的士兵,发出齐声恍惚,这是对胜利者的恭贺与认可。

“起来吧!”

虽然于众目睽睽之下败了,黄飞虎并不恼怒,反而流露笑意。

面对子寿伸出来的手,自然接受,起身而立。

“你们该有奇怪,为何好端端的,会生如此较量。”

“此源自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。”

“此刻胜负已分,你不会出尔反尔吧。”

跟边境军士们言说一遍,继而看着黄飞虎道。

“殿下直接下令便是。”

一起陪伴成长,论了解,自是非常透彻。

子寿想做什么,黄飞虎自然清楚。

然要做此事,仅是军令,完全不够。

还需以实力说话,能让南境军士信服。

“那好!”

“即刻传令,埋锅造饭,养精蓄锐。”

“待到时机合适,随吾杀出城去!”

众边境将士,齐声高喊。

属于子寿的威严,已然初步建立。

“飞虎侄儿留步!”

子寿独身归营帐,黄飞虎则被本身镇守边境的将领叫住。

虽比不得黄家七代忠良,也不至于差到哪儿去。

跟老帅黄滚,亦有颇深交情。

称呼黄飞虎一声侄儿,理所应当。

“你我不是已经说好了吗?”

“殿下那边怎么······”

做出固守决定,自不是黄飞虎一人决定。

虽说是以子寿为首,以黄飞虎为副。

也不可能将原来镇守南境的将领,全数剔除在外。

“殿下心思,叔父自当了然。”

“可侄儿却是没有办法。”

“难不成要殿下众目睽睽之下,败落在侄儿手中?”

此后的话,顿时不能说了。

为臣子者,令王室颜面蒙羞,还想不想混了。

“哎!”

“事到如今,也只能是全力以赴了。”

就算是用命堆,也绝不能令现身战场的子寿出差错。

“叔父安心,飞虎必然以十二分之心,确保殿下安危。”

待做好一切准备,便在安然寂静中,静待时机到来。

“飞虎,多谢了。”

寂静中,感受微风,以及即将战起的味道。

子寿言道。

“你虽无言,吾也知晓,方才一战,是为了树立子寿威望。”

黄飞虎依旧无言,这话明白即可,不能多说,更不能多言。

静待中,时机悄然来临。

子寿亲率大军出击,黄飞虎紧紧跟随。

一场绞杀大战,于血色中,击溃南越国大军。

为大商再添八百里疆土,亦为自身,增添一笔厚重资本。

消息入都城朝歌,满城皆是欢庆。

最为喜悦者,自然还是帝乙。

无论是做为帝王,还是父亲,都由衷为子寿表现喜悦。

大商主君,就该有这般气魄与能力。

满城欢喜,却是几家忧愁。

子寿为三子,在上面还有两个哥哥。

对于那大王之位,若说没有想法,完全是谎言欺哄。

以往不必着急,一切按部就班便可以。

未曾料想,子寿异军突起。

开疆拓土之功,功在千秋啊。

此刻虽说已然入了家天下时代,却也从来没有说什么嫡长之说。

平常状态下,嫡长倒也是应该默然。

但相对于嫡长,更看重的,还是能力。

子寿未归,整个朝歌与大商的欢乐喜悦,已然掺入了几分诡异。

随着子寿回归,这份儿诡异更加明显。

然随着闻仲自北地回归,一切的诡异,尽都默然。

“平定北地乱局,太师辛苦了!”

帝乙单独召见闻仲。

“此不过微臣使之当为罢了。”

犹豫了一下,闻仲还是出声。

“陛下可是有所不妥?”

也就是闻仲,换个人,即便是皇子血亲,恐怕也已然是锁链,刀斧加身了。

“看来孤之感觉无错,的确是大限了。”

帝乙眸中闪过一抹悲哀,一抹苍凉,一抹不甘。

“臣着实无能,逆天改命。”

“若强行如此,唯恐大商,骤然而亡。”

闻仲知晓,帝乙单独召见,除了嘉奖外,更为重要的,便是抓一根救命稻草。

然五帝之后,人王不得寿命长生,此为天地大势。

闻仲自是无奈。

帝乙深然叹息,闻仲之忠心,自是知晓。

但凡有办法,也不至于如此说。

“以太师之意,大商的今后,该在谁手里。”

既然抓不住寿命的希望,那就只能开始为后继之君考虑了。

“此为大王一心思量,岂是臣可多口的。”

王位接替,向来莫测,其中的牵扯,可是不轻。

“也罢,太师既然回归,朝中之事,便多辛劳了。”

少一点劳累,多一些安然,争取多一些寿命。

也好看看,究竟谁更适合继承大商基业。

生命,随着时光流逝而消散。

纵是无奈,也是无法。

帝乙已然快到生命的最后关头。

三位王子,宗室贵族,以及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汇聚一堂。

“孤之后,由三王子子寿即位。”

“令闻太师,左右丞相辅政。”

“先王在位时,为表彰闻太师之功绩,忠心。”

“曾特赐金鞭。”

“今孤于金鞭之上,再加封敕。”

“上打昏君,下诛不臣!”

“此鞭之下,先斩后奏!”

接连两代王命,给予了闻仲极高的荣誉与地位。

除了一腔忠心,闻仲再无其他可报答。

“王儿,诸位,这偌大江山,祖宗心血,孤全数交托了。”

带着留恋,带着不甘,帝乙驾崩。

闻太师持金鞭主持大局。

一边操办先王葬礼,一边准备即位大典。

令四大诸侯,以及各地诸侯,尽数入朝歌。

一来悼念先王,二来参拜新王。

暗地里,或许存暗流涌动。

有闻仲镇压,至少表面看起来,平静无波。

朝歌为商王朝都城,相对其他地方,自是繁荣。

一处民居宅院,悠然躺着,感受阳光的温暖与幸福。

目光往那王宫上空扫视,嘴里不禁一声低语。

“既是结束,也是开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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